一匠唐

把人分成好与坏是荒谬的,人要么迷人,要么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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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准头不好

剧版基础

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吃醋呢?   



赵云澜失明了。

他漫不经心地搭着沈巍的手兜兜转转,沈巍本来想拦辆车,赵云澜坚持要在街上走走。

沈巍不赞同地皱眉:“你眼睛......不方便,还是尽快回家的好。”

“怎么,嫌我?”赵云澜在墨镜后一挑眉,语气倒没多少认真,他说着就装模作样地一甩手,戳着导盲杖自顾自往前走——

走了一步半。

他就睁着一双啥也看不见的眼睛望过来,毫无意义的一个动作,但还就吃准了有人能接上。

手肘被轻轻抓住,体温透过衣袖蜿蜒腐蚀。

赵云澜伸出手莫须有地随便一指:“走咯!”

耳边是沈巍几不可闻的叹息,转向走到了赵云澜的外侧,护着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是聊,基本就是赵云澜的个人脱口秀。赵处长替自己的公务员同僚发散余热,耐心地询问黑袍使家里几口人,地星几块地,沈巍由着他询问,答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被赵云澜彻查户口本的架势逼得直摇头:“你干什么?”

赵云澜回头把墨镜往下拉,眼睛依旧没有什么光亮,像跑了水的墨翠:“最后一个问题——沈教授生辰八字,可否告知?”

沈巍一愣,思绪猛地抽回到万年前的山壑之间,皎月之下,他不自在地松开握住赵云澜的手,扶了下眼镜,低低应了一句:“——不可考。”

“不可考?”赵云澜伸手乱扑腾,沈巍瞧见忙不迭递上去,被他一把抓住,心满意足地搂着:“那就是‘万合’、‘百搭’。”

沈巍听着他没个正形地张嘴胡来,心下有些无奈:“怎么,赵处长也有替人说媒的兴趣?”

“说媒?我这人啊,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替人说媒这种耗时费力的事儿真不是我专长。”

他收了收怀里的手,笑得居然还有些矜持:“有这等好事,我一定是舍人为己。”

沈巍盯着他看,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赵云澜感觉到对方的手僵直着,嘴角逃出一抹笑,他现在看不见,不知道那人的耳根子是不是又红了,真是百看不厌,想了想他就上手准备验证一下,拇指刚触上一片温热,暖玉似的皮肤就擦着手指关节溜走了。

“沈教授!”

热感离开了感知范围,赵云澜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抓握了一把,抿唇。

沈巍被那声呼唤扯过了身子,回转过去。

赵云澜侧耳判断着两人的位置:他知道沈巍不会离他太远,他前方有汽车停在原地保持发动的声音,女孩说话的声音在两人胸口之下,腰部以上,应该是坐在车里,透过车窗与沈巍攀谈。女孩略显娇俏的嗓音像是踩在黑白琴键上的布偶猫,左脚垫右爪,踩出一串混乱而甜美的音符,沈巍温和的回答则像是他本人坐在钢琴前,手指轻按慢抚间,逗得猫咪跟着扑跳不停。

赵云澜不会欣赏乐器。

从来不会。

他其实可以往着声源上前一步,说几句俏皮话,活跃一下气氛——

——但没人规定他非得这样。

赵云澜保持着插兜的动作,眼神在墨镜后无风无波,他听见女孩邀请沈巍和他的朋友一起搭个顺风车,听见沈巍礼貌地拒绝,听见女孩执意邀请甚至要打开车门下车,听见沈巍不失风度地感谢并制止女孩......

他突然想吃棒棒糖,摸了一下裤兜,没有。

舔了舔牙齿,馋得紧,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是放处里了吗,还是——就在他开始有些走神的时候,手腕被一把握住。

沈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他身边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他被沈巍攥着手腕,眨眼。

“又想乱跑。”不是疑问,是肯定,沈巍不满意赵云澜始终不让人省心的举动。

赵元澜啧了一声,算作反驳。

沈巍平淡地指出:“我看见你脚尖往旁边转了个向,还说你没想乱跑?”

赵云澜微微睁大了眼——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




沈巍在开门。

赵云澜握住沈巍臂膀的动作经过一路拉扯已经变成了揪着他的袖箍。

你别说,这玩意儿真好拉,特顺手。

进了屋,赵云澜被安置在床边,他身处熟悉的空间总算放缓了心跳。

失明。

看不见。

哪有那么容易适应。

视觉这东西就像空气,平常呼吸吐纳再正常不过,可有可无,但只有在被剥夺后那种扼住咽喉的恐慌和不安感,无声的撕心裂肺从四肢百骸翻涌而来。

一睁一闭,就是生死。

如今只有无尽黑暗。

溺水的人还知道抱住浮木呢,这人都看不见了还不准抓个什么?

沈巍就在那儿。

一直在。

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伸出一小截手臂,连伸手的动作都是微弱的,没有一点大张旗鼓的架势,也不知道是想让他抓住还是不想。

管他想不想,谁不抓谁是傻子。

赵云澜抓住了。

沈巍晃了一下手腕:“我去给你做饭。”

赵云澜把人往身边带:“你过来。”

他感觉到面前吹过一阵微风,那人慢条斯理地蹲下来了:“怎么,想要什么?”

赵云澜捧住眼前人的脸。

沈巍泄出一声惊奇的“唔”。

赵云澜首先出手揉捏肖想已久的耳垂,感受着指间触感一点点升温,他想凑过去做点什么,但确实看不见,准头不好,免得闹笑话,放弃。

手指又慢吞吞地挪过去取了眼镜,这人的睫毛很长他是知道的,但看着没有触摸来得有存在感,软软的,绒绒的,像穗,吻上去的话,嘴唇最敏感,细细抿过去,眼睫肯定颤个不停,刷得人心痒。

那双眼睛是最造孽的,他总是看着赵云澜,眼神投掷在他身上,又像是穿过他飘在天外,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视线从赵云澜心尖淌下一片,化进心头血,在他的身体里蛰伏已久。

造孽。

赵云澜看着他,又没看着他,喃喃:“好看。”

沈巍没敢动。

摸得正大光明的人笑了一声:“要说作媒,沈教授觉得我怎么样啊,还满意吗?”

沈巍呼吸急促了一瞬。

那人作妖的手指来到了唇边,他轻柔地按压着手下的唇瓣,感受着对方紧张的抿唇微动,突然俯下身,一口亲在唇角。

沈巍猛地一僵,赵云澜哎呀呀了半晌:“我就说准头不好吧,没吻上。”

说完又是贴近一下,这次是吻在了鼻尖。

“啧,你看,又没亲对,你说这——”

然后又是一垂头,又啃在了左颊。

沈巍总算反应过来,他往后微扬了一点,固定住赵云澜的头:“你——”

“你。”赵云澜也不急着挣开,就着他的力道“直视”他:“你这透过我看谁呢?”

他看不见沈巍的表情,也就直接往下落了:“我想要你。生辰八字我也配过了,你要是满意,那咱可就得说道说道......”

“以前我对你没那心思,你揣着个滤镜看也就看了,我皮糙肉厚经看不容易裂缝——但现在不同,情人眼里是出西施,情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更何况你眼睛里还占着那么大个人呢,能忍?”

沈巍又感受到了那天被迫暴露身份的局促:“没,没有,我......”

"你哄小郭呢,说吧,啥关系,是不是和我一样帅?"

“你别——”

“看你这样子还没和他进一步发展吧?”

“赵云澜——”

“一想到你是为了别人才和我在一起的,我就觉得很受伤。”

沈巍语无伦次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赵云澜睁眼瞎顿了一秒,哦了一声:“没在一起啊,那没在一起就不劳烦沈教授了,出门直走不送明儿处里见,我这可怜的小白菜就自己随便搞点剩饭剩菜吃吧。”说着就站起来摸摸索索地准备往厨房去。

沈巍气得拽着他扔床上。

赵云澜老神神在在地双手交叉在脑后,仰躺,声音却难得清冷了一些:“沈教授不会是认为,表白了还能做兄弟吧?”

沈巍没动静。

赵云澜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目光没有焦距,但没听到任何声响的他悄无声息地握紧了脑后交叉的手指。

就在赵云澜尝试着深呼吸的时候,沈巍像是叹息的话语递了过来:“......没有别人。”

赵云澜总算不潇洒了,他一个翻身坐起来,却被沈巍按住:“我以后给你解释。”

他不服,噘嘴就要质疑,沈巍按住他躁动不已的双腿:“以后。”

......成,反正跑不掉。

没别人就行。

赵云澜安静下来,瞅着一处分外乖巧。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行动,赵云澜一挑眉:“哎,没有表示的吗?”

“......你想怎么?”

“我刚表白成功不给我点福利?”

“......”

“要不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他’是谁吧,我这帽子也带正一点,那谁......”

赵云澜感觉到人落到了自己可控范围之内,丝毫不掩饰得意的笑。

沈巍凑到他跟前,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失明伤患突然露出一个极为活泼的笑容:“你看我这不是准头不好嘛,老是亲不准,要不你来?”

沈巍恶狠狠地撞上他的嘴,即使是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也没忘了伸手护住他的后脑。

赵云澜抿着对方的唇,喜滋滋地抱住,捡到宝了啊捡到宝了。




次日特别调查处的人明显感觉到两人气场不对。

赵处和沈教授之间相处互动的违和感在中段被一句话引爆。

“宝贝儿别站着了,坐吧。”

沈巍在众人奇异的目光注视中同手同脚地挪过去,正准备坐上他旁边的座椅。

赵云澜动作极快、极张扬地一脚蹬开了座椅,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宝贝儿,坐这里。”

沈巍还没来得及回应,大庆先看不下去了:“卧槽老赵你要点脸!”

赵云澜“目中无人”地戴上墨镜,不冷不热地说:“那死猫你趴人沈教授腿上求撸的时候呢,你脸呢?”

所有人表情非常惊悚:

这他妈是什么,大型问罪现场吗?

“那你当时不也没说什么嘛?”

“当时人还不是我的呢。”

“现在也指不定谁是谁的啊!”

“小孩子才分那么清楚,大人只宣告主权。”

“你还能再成熟点吗?秋后算帐?”

赵云澜双腿交叠搭上长桌:“是啊,我还有个小本本你信不信?”



而此时,距离沈巍当众吐血还有二十三天。

距离沈巍无法控制身形恢复长发还有二十三天零三个小时。

距离特调处所有员工集体失忆还有三十天。



【解,解释一下,这最后三句是接的上篇“私人情结”,不是刀,不是刀,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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