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匠唐

【原生之罪|池陆】 危墙之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微博上看到一个疑似剧透的情节，对其中一位配角的人设很感兴趣，不知道真假，暂且按照这人设写了一篇

1.

池震是在角落里找到陆离的。

陆离又到池震的店里找人，池震正跟客户假模假样地拼苹果汁呢，想着招呼个人去陪一下。有人自告奋勇举手，风情万种地踩着恨天高过来，池震看着小姐姐细腰扭得跟攀杆儿的菟丝花似的，假笑上线:

“您啊，边儿歇着吧。”

最后叫了个挺腼腆的姑娘带着陆队旁边等一会去。

姑娘看了眉眼清冷的陆离一眼，又一眼，池震这边干了杯混合饮料，扯着姑娘的小细胳膊轻声说：“就陪着啊，肢体接触什么的少来，酒可以多喝点。”

姑娘红了脸，小步跑过去引着陆离，陆离一看是个小姑娘，眼底的冷厉似乎都柔了焦似的。

两人在群魔乱舞的夜店，半弯着腰，客客气气、礼貌矜持、你请我让、走一步退两步地上边儿上入座。

闹得身边醉酒的客人个个笑得前仰后翻。

池震忙完，隔着喝得七仰八叉的客人望见陆离在角落里垂着头，没怎么动弹，池震正打算过去，打眼就瞧见陆离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不是小姑娘。

女人穿着丝质的长裙，背对着池震方向，黑发像遮掩的床幔盖在身后。她伸手，一点一点，抚摸着陆离的额发，又落到陆离的肩头，循着奇怪的频率，轻轻拍抚着，温柔似水却又让人莫名联想到清晨的蜘蛛网上将滴未落的露。

陆离也没动，就垂着头，看不清脸，下意识地还往女人手下蹭了过去。

池震磨牙，叉着腰左顾右盼地找自己安排的小姑娘，刚看见她在水吧端喝的，几步过去逮人。

“我让你陪人，你倒好，把人还赔出去了！”

小姑娘委屈地护着倒得满满当当的白开水：“我没。那位先生一坐下就狂喝酒，我拦都拦不住，您聊了好久他就喝了多久……”说着小姑娘有些别扭地补充：“还不准我喝，说未成年不准饮酒——我成年了！我就是娃娃脸。”

池震白眼都要后空翻了，小姑娘突然一拉他：“哎，老板，那个女的是谁啊？”

“你问我？你不一直陪着的嘛！”

“我看陆先生喝醉了，就来这边想着给他端杯温水，找半天没找着......这么会儿功夫，就有女客人盯上陆先生了？”

池震神色古怪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再往陆离那边走时，女人已经消失了。

“陆离。”池震按下心里的莫名，推了推低着头的陆离，纹丝不动。

池震瞪着跟上来的小姑娘：“不是说喝醉了吗，怎么跟打坐似得这么稳？”

小姑娘弯着腰细看：“好，好像睡着了。”

池震拉开小姑娘，看着陆离恬淡的脸上有点发红，呼吸平稳，一如宾馆那夜让池震心里打鼓敲响了天的小没良心的酣睡模样。

“这么吵都能睡着，什么毛病。”

池震嘟囔着，把人往肩头一按，朝小姑娘勾勾手指：“水。”

“啊，老板，要不还是我......”

“水。”

池震拿过水，被玻璃杯壁的高温烫得一龇牙一耸肩，肩头上的人呼吸急促了一瞬，池震又只有硬生生憋下一句国骂，坐得稳稳当当。

“这他妈哪门子的温水？”坐拥整个夜店的老板充当靠垫压低声音，委屈得仿佛一个童养媳。

小姑娘更委屈：“这不找了半天没找到，热水壶现烧的。”

池震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快憋得淤青，也只能小口小口地吹着热水上的雾气，跟哄孩子似的：“陆离，哎，醒醒，你吹多少瓶了，喝点温......喝点热水。”

陆离嫌烦似地靠着他肩头脸调转了个方向，埋颈窝里了。

池震认命地挺直腰板，放下玻璃杯，给小姑娘下达命令：“给我整成温水，这么烫嘴怎么喝？”

“我，我整不来。”

池震恨铁不成钢：“加点冰啊大姐。”

小姑娘领命去了，池震另一只解放的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刚那女的，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2.

后来一天，池震顺路送陆离去前妻家看望女儿，又不知道第几次准备了小女孩玩具让陆离带着去。

可陆离这次倒没爽快地拿着走，就瞪着池震手里的礼物瞪出花儿来。

“怎么着，喜欢？那下次我买俩，给你留一个。”池震把礼物往前一递，嘴巴依然很欠。

陆离摇摇头，还是没伸手接:“一诺一直在问送她礼物的叔叔是谁，你跟我一块上去吧。”

池震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有人嫌弃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啥玩意？！你跟她说是你送的啊！”

“我从不对我女儿说谎。”

提溜着礼物老老实实跟着陆离上楼的池震在心里唾弃自己:就陆离那板着脸一脸正义的沙雕样也只有自己会觉得贼几把迷人。

自己不光瞎，还傻。

陆离的前妻吴文宣打开房门看见陆离身后笑得跟海绵宝宝似的池震时，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得温柔可亲。

就挺客气。

池震的三寸不烂之舌在面对有着和陆离如出一辙的小鹿眼睛的小女孩孜孜不倦对玩具玩法的询问时，基本就只剩下:

“额……”-“这个嘛……”-“我看看啊……”

好在一诺挺喜欢海绵宝宝。

陆离眼神温柔地看着一诺已经彻底被池震带偏，玩起了夜店拼酒简化幼儿版划拳——石头剪子布。

一诺输得很快。

陆离眯着眼看池震笑得那个讨打样就想拔枪——然后被女儿的一个暖暖的熊抱阻拦。

“输了的抱爸爸一下！”沉浸在女儿甜糯的嗓音还没等陆离回过神，池震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出的石头和一诺出的布。

“输了的抱爸爸一下！”女孩再次重复了一声，兴奋地拍巴巴掌。

搞清楚状况的陆离恢复了冷酷无情的模样，冷冷地看着求生欲极强开始和小公主讨价还价的池震。

“老胡今天加班，回来不了”吴文萱手里还握着手机，温温柔柔地唤着:“就咱们几个一起，吃个便饭吧。”

陆离看向吴文萱，声音柔和了不少:“他又不回来吗？这都被第几次了，老胡工作挺忙的。”

吴文萱摇摇头:“赶巧了。”转头看向厨房，陆离下意识走过来和她一起进厨房:“我给你打个下手吧。”

池震隔着一诺摇晃的羊角辫瞧见吴文萱半靠在大理石台，视线不轻不重地胶着清理食材的陆离身上，眼神像湖，说不出深浅，稍有不慎，就能溺死在里面。

吃饭的时候，虽然陆离和池震坐在一边，吴文萱母女俩坐在一边，但池震总觉得自己跟个俄罗斯方块似的，就玩儿得最差的那种，哪儿都怼不上。

另外三人分工就很明确:

吴文萱给陆离和一诺夹菜。

陆离给一诺夹菜。

一诺，吃。

池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圣光普照，亮瞎狗眼。

饭都吃不怎么下去。

“怎么，你还挑食？”陆离侧过头吊着眼睛看他，池震气得差点想用筷子戳陆离窄窄的鼻头，结果被陆离一筷子拦住了。

陆离夹了个香菇放他碗里。

有点香。

事实证明，池震不仅不挑食，还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好大人。

充当背景音的新闻联播中播报的本市一起杀人案件引得陆离放下筷子，怔怔地看着电视机，脸色阴沉得吓人。

一诺吃饱了在玩池震给买的洋娃娃，吴文萱拍拍一诺的小手:“要不要把新来的娃娃介绍给你屋里的小伙伴呀。”一诺点头点得像小鼓锤，小腿一撒就跑进了卧室。

陆离似乎有些恍然，吴文萱极自然地伸手盖住陆离僵直的手指，陆离身遭的气势沉静下来，像被抚顺毛皮的豹猫。吴文萱靠得更近了一点，陆离下意识抽出手揉捏了几下鼻梁，不着痕迹收回动作的吴文萱抬眸与皱着眉的池震眼神撞了个正着。

吴文萱露出一个微笑，池震难得敛下嘴角。

她笑得像极了抚弄安慰心爱的宠物，又不好意思让外人看了笑话的主人。

3.

离开时吴文萱揽着玩着洋娃娃的一诺，眼神柔顺地看着陆离。

“有空常来吧，一诺挺想你的。”她手指顺梳着女儿的头发:“老胡也是这个意思。”

陆离沉默着点点头，池震眼神钉在吴文萱脸上，咬着下唇思考什么，吴文萱没在意，轻轻拉了一下陆离的手臂:

“离，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池震啃着食指指甲死命瞅着走在前方的陆离翘起一点点的发尾，陆离因工作习惯性地放轻脚步，轻盈得像长了软扑扑的肉垫，一脚接一脚像踩在池震心口。

他想了半晌，快步跟上去，揽住陆离的肩膀。

“哎，离，你和你前妻怎么认识的？”

“我们……”陆离正准备回答，反应过来拉住池震的爪子就要一个过肩摔，一回生二回熟的池震极灵活地反身溜走。

陆离抬脚就踹:“你瞎叫什么啊！”

“她不就这么叫吗？”

“她是我什么人，你是我什么人？”

池震一边躲，一边龇牙咧嘴心里不愤: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陆离踹半天像跟水里踩鱼似的，能中才怪，池震也无奈了，只能故意腿下一慢，接了陆离轻飘飘的一脚，才算完事儿。

陆离踢完人还不忘跺跺脚:“你问这干嘛？”

“没事。”池震活动了一下腿脚，不紧不慢跟在陆离身后，接着一头栽在陆离肩后，抵着男人的肩胛骨陷入沉思。

“我就觉得她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