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Dirty Paws 脏兮兮的爪子 10
10
被遛的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
遛狼的畏首畏尾地四处张望。
他们来到了附近一个晨跑者偏爱的小树林。
爱德华多比较满意这个地方,现在这个时间点,这处林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只能听到小动物在草丛或者树叶间移动的沙沙声。
狼停下脚步。
爱德华多蹲下身准备询问。
狼吐出套绳就冲了出去。
天很黑,深色毛发的狼人的身影能够完美地融入黑暗,爱德华多只能靠它跑过的脚步声和擦过树丛的刺拉声分辨它的大概方位。
爱德华多在一处高地的石堆上找到它。
而接下来的事情走向,不可思议又意料之中。
狼站立在高处石堆上,仰起脖颈,对着亮得刺眼的圆月嚎叫。
人类后退一步,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目光被眼前奇妙的景象抓住不放。
月光的触角轻点过狼的毛发,服帖地顺着夜风微动,它们覆盖着的身体,蕴藏着自然的野性与毫不掩饰的强悍。
人类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奔跑着,横冲直撞的躁动声。
——它拥世界为王。
爱德华多仿佛见到了当年在电脑前闭眼祷告的马克。
只是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是他在向世界宣告。
等等?
上帝啊,刚刚是有狼嚎在回应它吗?
你还能带来多少奇迹,加利福尼亚。
——在你已经留住他之后。
人类忍不住露出笑容。
狼转过头望他。
爱德华多不自觉地向前走近。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马克对他主动靠近的举动非常满意。
狼从另一边跳下,又不见了。
好吧好吧。
爱德华多决定原谅第一次出门的狼。
人类站在原地玩手机。
在他第五次告诉达斯汀他没办法在夜里拍摄狼的视频传给他时,一个温热的东西撞上他的脚踝。
“嘿!”
爱德华多拿手机电筒照向脚边。
那是一只带血的野兔。
四肢还在抽搐的那种。
爱德华多瞪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掌却兴奋地踩来踩去的马克。
“……它一直想为你猎食,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马克!”想起CEO曾经提到的话,爱德华多抬手捂脸:“我不需要你为我猎食,天啊,你居然杀了一只兔子,这真是——”
他停住了。
他刚才用上了教育狼马克的语气。
但不是。
这不是狼。
这是马克,有着人类马克意识的,狼。
这是马克本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为我猎食?
爱德华多放下手,呆愣地看着蹲坐的狼。
它的目光冷静,是那种爱德华多熟悉到随时都能完美模仿出来的眼神。
为什么?
马克。
马克?
你到底在干什——
“哦,上帝!”陌生的女声打断了爱德华多的视线,他看见一位夜跑者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捂着嘴看着他的手机灯光照亮的野兔尸体。
爱德华多上前一步挡住马克,马克调整位置,尽量将自己藏进他的阴影中。
“呃,不好意思,这,这是……”
“德牧?还是杜宾?”
女士平复了情绪问道。
爱德华多只能顺势点头。
女士叹了口气:“疯狂的狗狗,哈?我觉得你还是得,嗯,把它埋了,之类的。”
“我会的,谢谢。”
爱德华多这才注意到她有着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他忍不住说:“很晚了,请注意安全,女士。”
女士的微笑在月光下被柔化:“多谢关心,小绅士。作为报答,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夜跑者离开了。
爱德华多捧起尚有余温的兔子,低声说了句:“回家吧,马克。”
过几天,爱德华多来到马克的办公室。
公司员工不再觉得稀奇,他们只是默默地看,从电脑后面看,从立起的纸张缝隙看,从走廊转角处探头看……
大家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淡定了。
这是一个Facebook员工应有的职业素养。
——比如偷拍了前任CFO和现任CEO的同框照但忍住不上传Facebook主页。
嗯,相当专业。
爱德华多看到马克正在和几位股东开会,他只能通过马克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判断出他一定在描述某个他志在必得的项目。
“……他可是他们族群的头狼……”
马克开完会,扭头看见正为出来的人扶着门的爱德华多,他一边唇角上扬,直起背。
“华多。”
“嗨,马克。”爱德华多关上门,他露出惹人喜爱的笑容:“我是专程来和你道别的。”
他故意略过马克瞬间垮下的脸,注意了一下四周,低声说:“乌头草的效果很好,我也是时候回新加坡了,至少我个人觉得你每个月的转变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克里斯,达斯汀,甚至肖恩,都能够帮上忙,你知道,只要有乌头草。”
马克脸上没有表情。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联系我。我答应过凯伦,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尽量赶到——只是不用像前段时间那样必须定时定点地过来了……”
他语调轻松,马克看他的表情像一个观看哑剧的戏剧评论家。
“……就这些。”
爱德华多说完,他与马克对视,考虑再三,还是伸手给了马克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
“再见,马克。”
马克没有作出回应。
爱德华多动作僵硬了一下,放开,对上马克让他想起当年诉讼桌对面那个人的眼神。
马克开口了。
“除去帮助者的身份,我们之间的过节不太适合以一个拥抱结尾,爱德华多。”
年轻的亿万富翁背过身,拿起马克笔,审视白板上的线条和数字,声音漫不经心甚至有些不耐烦。
“我对你前段时间的‘帮助’表示感谢,我会让我的助理准备谢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有点忙,你能自己出去吗?你知道出口在哪儿吧?好的,不送。”
爱德华多收回手,抿了抿嘴巴,有点尴尬,又有些释然,他边点头边后退:“好的......再见。”
他带上了门。
爱德华多当然知道出口在哪儿。
但他在走向出口的过程中,突然想不大起来他原本计划的事情了,他放慢脚步,细细地回想。
他听到身后有人快步走过来,应该要经过他停留的地方,他下意识地侧身避让。
然后他被拉扯着拐进一个死角。
“马克?你……”
马克将他推到墙壁,伸手将他堵在角落里,低下头。
路过的一个员工无意间看到角落里的情况,惊叫了半声,硬是吞下后半声迅速离开现场。
再没人经过这个角落了。
爱德华多瞪着眼前的卷毛,他听到指甲刮过墙面的声音。
马克的指甲又变长了,在墙面留下不浅的挠痕。
“马克!”
“——那个吻对你来说算什么?”
爱德华多已经不会再尝试分辨两个马克了。
“你知道的。”马克夹杂着犬类呜声,语气不详地喃喃着:“你明白,不管是它,还是我,我们......你怎么能抛下我,你怎么敢......为什么又要——”
——“再见,扎克伯格先生。”
——“你这个混蛋!”
——“……你说‘被落下了’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决定这个夏天去加利福尼亚的?”
——“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我需要你,华多.”
为什么要离开?
“......我想你留下来,留在这儿,拜——”
留下来,留在我们......留在我身边。
爱德华多还是坐上了当日返回新加坡的航班。
他回到家放下行李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燃了女巫留给他的那捆干枯的绿花。
“事情刚刚发生时,或许因为缺乏真实感而无法立刻刺痛我们,可是当我们自认为已经凭借坚强战胜了伤痛,并尝试回归平静生活时,才发觉,一切都已改变。任何微不足道的事物都可能触发与过去相关的那些或美好,或苦涩的回忆,并使我们伪装出的坚强瞬间崩溃。”
——近期看啥片影评
(觉得挺感慨
百度看到个图片风格嚎适合马克,送给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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